龙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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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已丢失得差不多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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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是一次次的被消解、被抹去、被惋惜、被纪念而后被遗忘的地方。

前段时间我回了一次家,在故乡的城市呆了大概30小时,可我却仅仅在家里呆了6个小时。我不知道这一些数字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,它们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反映出我内心的逃避以及遗憾。

这一次,我回到了家,甚至没有走上二楼、没有像以前一样,每逢回家不管时间长短,总是要翻一翻以前的日记、总是要打开抽屉看看自己收藏的明信片还有其他宝物。

在我的认知里面,我的故乡是世外桃源,是一处没有受到城市化侵染的边缘小城,我的家不能称之为市区、或者所谓的墟、镇。我的家在农村,从来没有雾霾侵袭,只要我想看,我能够直接走到农田里面,看麦穗成熟,沉甸甸地耷下来,只要我想,我能够看到池塘、里面的鱼儿欢快地冒着泡泡,如果我的胆子足够大、手脚足够灵活,我便可以爬上池塘边的龙眼树,摘下一串成熟的龙眼,在树下大快朵颐。

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整夜地不睡觉,只为了等4、5点到来之后1的天空,从我的房间窗户望出去,可以看到天空由黑变蓝、由蓝变白,如果我想,我甚至会小心翼翼跑上顶楼,打开门,去看日出,近处的天空、远处的山,全部都属于我,只属于我。

可我忘了什么时候开始,村子里的地被纳入城镇改造行列,原有的农田变成了环市路、原来的房屋被推倒然后建造出一栋栋高大的怪物楼盘,这些高大的楼盘真的很高,高到挡住了我的天空、我的云彩,我依旧可以看到黑色的天空、蓝色的天空,可是它们从此之后,被切割成一块一块,我再也看不到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一样,像我覆盖下来。

我很难过。于是,我不再去跟人描述那些美景、那些日子里我是如何被这些日常治愈。仿佛每一次仔细的描述就是一次对自己的巨大伤害。我,怎能轻描淡写地想起这一切呢?

于是,今晚,我只能借着酒劲去把我的遗憾记录下来。

故乡,对于我早已面熟全非。于是我选择不去回想、不去怀念。但是内心真正的爱,又怎么能够忘怀呢,我深切地喜爱这个地方,旧的东西我全部都记得。不是说城镇化不好,只是,我的回忆,和城镇化一点也没有关系。

我的故乡被一点点消解、故人离去。我不是太确定,这个是不是成长必然要面对的东西,是不是成长必然伴随着变化、更改、遗憾和失去。我不一定是一个守旧的人,只是这些变化来得太突然又太无情。

如果可以,我想写很多关于故乡的东西,写我们在那一片土地发生的故事。用文字一点点记忆起来,我的故乡是什么样子。如果可以,我却希望有一场完美的意外,让我失去记忆,一切归零,重新开始。

被消解的已经消失,存在的即将失去。怀念变得廉价,失去才是永恒。

亲爱的猫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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